理念花─以「善」為出發點的插花藝術

 

/黃春滿

 

 

前言─理念花的內涵

 

插花藝術本在美化人類的生活,彌補社會制度的弱點,使人性更加昇華高揚之外,同時帶有為人類指示進步的目標和功能,因此其意義常藏附作者的願望與理想,使人類和諧無間,共登大雅。這種重視「社會美」,以理念為出發點,以追求「最優美」、「最完整」為目的,帶有政教意味,或解說教義,或闡述教理,或暗射人格,或述說宇宙哲理等等,「理性」成份特濃,內容比形式重,以「善」為出發點,與「古典派」有相似之處,是中華插花藝術中的一大特色。古時插花很多屬於此一類型,尤以宋代及明初插花最為顯著。(黃永川,1981)

 

理念花之美是以「善」為出發點,那麼何謂「善」,善與藝術創作的關係是否就是美,善與真與美是否有關係?與理念花的表現有什麼樣的關聯性?都是值得研究探討的。說到「善」,人們都會了解,善就是吉祥、美好,倫理學上指值得稱許的優良品格、心意或行為(大辭典),「善草」是說美好的花草的意思,插花時素材使用「善草」,自然可表現出「善」的因子。

 

明代初期(15世紀)隆盛理念花。原畫孫克弘繪,

現藏國立故宮博物院。轉載《中華插花史研究》

 

花藝美與真的關係

 

      談到真、善、美,就先說真與美的關係,「真」的反面就是「假」,假之所以不美並非在於形狀,而是在於真誠與虛偽的心靈分別,虛情假意自然就沒有美的感情。在哲學上說「真」,就是在運動中表現出來的客觀事物、自身的規律性。人們對這種規律性所做的理論判斷就是真理。」(杜潔祥,1985),而美就是美感的創造物,「美」要有真的感情,當然它還需有許多的條件,才成為美。

 

      花藝美的創作在於作者真誠心的創作過程,而花材是來自於土地、來自於自然的鮮麗靈氣,因此呈現美。人造花的插作並非不美,在花藝史的花藝發展過程中,也有其重要的地位,而之所以有人造花是人們愛花的天性,當大自然因氣候無法生產花卉時,人們就以人造花來延續愛花的心,自古以來人類還是愛花的。

 

善與花藝美的關係

 

      美也是創造力具體的表現,美的東西應該是「善」的,如處處給人難堪,施展詭計,害人利己,道德墮落….等這些手段,沒有人會認為美的。因此,人們認為「善」是對人類有用、有利,「從人類社會整個歷史發展進程來看,應該說凡事有利於大多數人的普遍利益的,符合客規律的,有益於人類進步的,推動社會發展的實踐活動,才是真正的善。」(杜潔祥,1985),前面提到「美是美感的創造物」,所以美當然要通過能夠滿足人類目的創造物,美應該符合「善」的,人們從某種感性形式中感受到美,是因為感性形式中,有真與善本身所要求的自然形式,美的形式是人所創作的,人對自己創造的形式感受到快樂、愉悅,也充滿著希望的光輝,因此美之中有了真與善的內涵。

 

    「人類對客觀事務及其規律的正確反應就是真;能符合一定時代的目的,這就是善;能肯定人的能動的創造性、智慧、才華和力量,這就是美。」所以美與真有關,也與善有密切關連。從人們的行為來看,不善的行為不美,善的行為是美的,善有道德的內涵,可以是倫理學的研究的範疇,插花藝術是美的創造,美的欣賞,也是花藝家藉以呈才,呈現智慧,從事美的研究同時,以「善」為內容的倫理學、理學研究,更可以樹立正確審美觀,因此對於美的思考,可以促進我們對「善」的研究發展,在古代,「美」和「善」是混在一起的,經常是一個意思。

 

美學家李澤厚在〈美學四講〉中認為《論語》講「里仁為美」,又講子張問「何謂五美?」孔子回答說:「君子惠而不費,勞而不怨,欲而不貪,泰而不驕,威而不猛。」這裡的「美」講的都「善」。李澤厚又說《論語》中講「美」十四次,其中十次是「善」「好」的意思,在古希臘,美、善是同一個字,哲學家亞里斯多德認為「善」即是快樂,也是靈魂的一種活動。「人類的善是靈魂按照完美生活的品德所作的活動。」所有從事插花活動,都是快樂的,所以是善的活動,而理念花更是「善」為出發點,意義特別。

 

「性善論」為孟子重要學說,孟子所謂的善,是認為人性可以為善,其所以建立性善之說主要在啟發人們向上之自信,第二為鞭策人們向上之努力。惻隱之心,人皆有之;羞惡之心,人皆有之;恭敬之心,人皆有之;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;都是可以看見人之情可以為善的,此四者為仁、義、禮、智之端,而仁、義、禮、智被人們視為善,是人性所固有,以「善」為出發點的花藝創作,自然是存在仁、義、禮、智的修養之道中。

 

「善」的理學內涵與花藝表現

 

       前面提到在中華插花藝術中,以「善」為出發點的花型是為理念花。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  明代端陽節供花。

  花型:民間隆盛理念花。

  引自《中國古代插花藝術史》

 

 

 

北宋四子的周濂溪,即我們最熟悉的〈愛蓮說〉的作者周敦頤,他光風霽月的人品,獲得當時人們敬重,他認為要如何把道德精神發揚光大,使天道與人道合而為一,他提出了「誠」的觀念。四季的交替,生生不息是天道,宏大無私各成其性的力量,正是宇宙間最大的「善」,是天地間最大的「德」。

 

       君子、聖人體會此天地之道,就自強不息的去實踐這個「善」,與天地的精神打成一片,所以周濂溪說:「誠者,聖人之本」,天地之無私,生生不息是最大的「善」,與美的創作,需有真誠的心,時時不息的努力,就是「美與真與否善」的表現,理念花以善為出發點的表現,可見其創作精神如天地般的宏大,插作理念花的意義是多麼嚴肅的課題。

 

南宋理學大家有朱熹和陸九淵,朱熹之學說博大精深,可以說是集理學之大成的學者,他說「太極只是一個理字。」「理則純粹至善,氣則雜米柔不齊。….氣稟有偏,而理之統體未嘗有異。」依朱熹人性論來看具體之人係理、氣二者相合而成。又人性即為理,「性者,人所稟於天以生之理也;渾然至善未嘗有惡。」理雖然是至善,而氣確有善有惡。

 

宋代崇尚理學,藝術受其影響甚深,宋代的瓶花是典型的理念花型,也就是理念花的起源,理念花的發展自然也受理學影響。

 

      理學是宋明兩代的學者,以儒學作基礎而雜以釋道兩家思想,研究心、性、理、氣之學。又因「道」、「理」同為一義,故理學又稱為道學。(黃振民,1999)

 

      宋理學家張載在他的〈人生論〉中認為:人之性分有一為天地之性、一為氣質之性,「天地之性,蓋天命之所流行,賦與萬物而純粹至善者。」可知天地之性是純粹而至善的,而人的氣質有純、有偏,人能變化氣質,則天地不失為其初,而能復於本然之至善,由此可以推論插花,以「善」為出發點的理念花,正合乎天地之性。插作理念花,就是為表現人性的仁、義、禮、智就是「至善」。雖人性常為氣所濛蔽,朱子也認為人的修養要旨在變化氣質,插花正是修養人性,變化氣質之一環,故插作以「善」為出發點的理念花,是達到至善的目的之一。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  宋人華春富貴,國立故宮博物院藏。

  花型:理念花。轉引自《中華花藝史研究》

 

       朱子的「理」,是天地之間最根本,它就是一個「善」,朱子又從另一角度來說明理,就是「理─分殊」,也就是萬物的統體─太極的理,而一物也一太極,最後分殊之理還是在太極中。舉例來說:千江有水千江月,天上一個月亮,映在千萬條江河湖泊中,月圓、月缺都在同時,不因那條江河湖泊而有分別,而最終還是天上的月亮。此道理對映在人生中,各人的天賦雖千差萬別,但不妨害每個人具足了天命所賦的天理、性善。(古清美,1996)印證於理念花的插作,以瓶花十全為例,整體完整的花型,孕含著花材和諧組成的道理,而主花、使枝、客枝,心,從枝其長、短、乾、濕、花向、方位,都各有它的天賦個性,隨著插作的需要而成不同的「分殊」之理,以合乎作品的需求,完成的作品就是分殊的理的統體。

 

       理學家陸九淵引用孟子性善之學說證明良知、良能本為人心所有,不用外求。在他的著作〈全集十一〉中說:「人受天地之中以生,其本心無有不善。」本心是至善的,「心,一心也;理,一理也。」他主張天人合一,理欲無殊,理念花常有「心」的插作,心無有不善,因此也合乎天人合一的哲理。雖然他的學說與朱子有不同的意見,但追求理及「善」的道心是一樣的。

 

理學中的「心」與理念花「心」的應用

 

       一般言,理念花的表現在強調花木各類固有的花性「常態」,以「比」(因物喻志)為表現手法。例如梅,所著重的是梅之異於其它花卉的特質,舉凡潔白肥腴的五瓣,曲勁的姿態,高節與芬芳的人文清高本性等。古人將其寄以古典美意與理性判斷,以影射道德文章及人格修養,盡其所能的表現梅的常態之美。其他如松的代表大丈夫,蘭的閒靜幽雅,竹的凌霜勁節等等,不勝枚舉。此時的花器常被用以象徵著社會或國家,插花家將花枝予以屈折使姿態呈現代表智、仁、勇等等倫理性格,枝腳齊整,讓人有肅然起敬之感。(黃永川,1986)

 

      而中華插花藝術的學習過程中,從講座班(初入門的學習)開始,就有碗花主從、主客、主使插的理念表現。初級班的蓮蓬巢的極點插就是理念花,同級的教材中,碗花的真型、行型、草型的理念花,就有「心」的應用。宋代花學中,瓶花才真正樹立了宋代插花的典型─理念花,本會課程在中級班下期,就開始了瓶花基本型的學習,瓶花兩種西點插直立基本型、瓶花兩種東點插直立基本型、瓶花三種西點插傾斜基本型、瓶花三種東點插傾斜基本型、瓶花三種西點插平出基本型、瓶花三種東點插平出基本型、瓶花三種西點插倒掛基本型、瓶花三種東點插倒掛基本型、瓶花極點插直立基本型、瓶花三種正北點插傾斜基本型、瓶花三種正北點插傾斜基本型、瓶花象天三種奧點插平出基本型、瓶花象地三種奧點插平出基本型、瓶花象天三種南點插倒掛基本型、瓶花象地三種南點插倒掛基本型共有十四個花型可謂內容豐富,其中瓶花極點插直立基本型,就有「心」的表現了。六大器型中的缸花;高級班下學期的「缸花中立基本型」有二件習作,因為是中立基本型,由極點插出,所以也有「心」。研究班二年級上期有「六合」插花,分有真型及行型,所謂「六合」是指天、地、四方的思,  插作時須有「天」、「心」,且四面均需顧及,所以「心」,在理念花型中,也佔一席之地。研二下更有隆盛理念花七種插,是素心本位的表現形式,素心就是「心」需用素淨的花材插作。「十全」插花,是古典花最隆盛的插法,象徵完美無缺十全十美,為對事物最高之崇敬與祝福,其「心」也象徵天地之心,用五的高度,此花型最適於隆重的場合擺飾。研究班三年級的「十全」插花,就以現代手法表現,有專以色彩呈現的,有專用花材特色表現的,也有現代「十全」,用十一種花材插作的,它們都必須有「心」的插作。高級研究班,即將要取得本會花藝教授資格的級數,更有高踞體「十全」插花,高兀體「十全」插花。所謂高踞體是主花在五的位置,與「心」同樣高度,因此「心」就和主花融成一體。所謂的高兀體十全,就是主花的高度七,「心」的高度還是五,因天地之心的數是不變的。不管是盤主體、高踞體或高兀體的「十全」花,都是中華花藝理念式插花的極致,因此插作「十全」花的意義非凡。由上列的研究可知,「心」在理念花的重要地位。

 

理學談「心」

 

       理念花源於宋代理學的發皇,理學中談到「心」的重要性,就可以知道為何隆盛型的理念花,碗花真、行、草型,都須插「心」的緣故了。

 

        談到「心」,就為想到為大地立心的宋理學家張載,「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聖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」他希望人們時時存有光明無私的心與天心相照。朱熹非常佩服張載的「心統性情」的主張(古清美,1996),朱子更清楚的說明「心」是人的主宰,「心」是探求學問,實踐人生理想和聖人之學最重要的工具,人們必須在端莊寧靜之中來讓「心」保住原來具有清明靈妙,敬「心」、「盡心」才能窮理,「人的心性,敬則常存,不敬則不存。」專心是很重要的,專心,也是插理念花時專注的態度與精神,插理念花的「心」時,似更用心在「窮理」、「致知」。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  明代中立型堂花。花型:隆盛理念花。

  原畫邊文進所作,現藏國立故宮博物院。

  轉引自《中華花藝史研究》

 

 

 

        陸九淵認為「心即理」,「心」在人體雖只有方寸之小,都可以想像千古,縱橫天地,宇宙有多大,心也可以有多大。

 

        由宋代理學家談「善」,談「心」的深入淺出的道理中,可以深深了解中華花藝理念花的插作,以「心」致「善」是既廣大又精微的花藝文化型式了。

 

 

理念花作品欣賞

 

 

策劃:羅吟惠

 

插作:羅吟惠、鄭美櫻、黃燕雀、盧春美

 

協助:羅彩娥、王曼倩、林美月

 

美與善

 

花材:苔黃楊、倒柏、山茶、椰葉、斑葉蘭、楠柏、鶴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蕉、香檳玫瑰、小菊、枯木

 

花器:陶瓶

 

花型:高踞體-理念花十全瓶花

 

標準的十全插以「雙」及「圓滿」為基本精神,其結構

仍以洛書比例為表現,大數、中數、小數分佈於三段,

主花鶴蕉高度為五,副花為玫瑰、小菊等,而「心」則

融於主花中,也可表現,但還是隱而內斂,美而又符合

善的形式。

 

愉悅之型

 

花材:向日葵、麒麟草、尤加利、雲南菊、八角金盤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水仙百合

 

花器:陶盤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美的形式是人所創造的,人對自己創造的形式感受到快

樂、愉悅,也充滿著希望的光輝,因此美之中有了真與

善的內涵。取向日葵、尤加利、雲南菊、水仙百合創作

高兀體理念花,在創作中感受到與花、與器為伍的愉悅,

於是有了善與美的花型表現。

 

 

穩健之心

 

花材:銀鳥、楠柏、蔓綠絨葉、線、古代稀、玫瑰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法國小黃菊

 

花器:仿古十九孔花插

 

古十九孔花插外為冰裂青瓷,中為銅作蓮蓬巢之形式,

製作精美,除令人有思古幽情外,亦可鑑古益智。於極

點出枝,並插線為心,銀鳥、楠柏、蔓綠絨葉、粉玫

瑰、小黃菊、紅色古代稀搭配,色面比例適當,明暗變

化穩健,顯出插理念花專「心」之特質。

 

 

窮理近心

 

花材:向日葵、線、大理花、水仙百合、落羽松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斑葉蘭、柏、六月雪、電信蘭葉

 

花器:仿古瓷瓶

 

花型:高踞體-理念花十全瓶花

 

以「研三下現代十全花」花材本位的課程,作現代意

味探討,應用於高踞體理念花十全瓶花的花材選擇,

作品寄以古典美意又含現代理想,主花向日葵高度五,

隱約中有竹與綉線為心,它們之色彩、長度與主花融

成一氣,只為表明花藝家用心窮理的願望。

 

 

天命流行

 

花材:鶴蕉、小菊、玫瑰、山蘇、麒麟草、女草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電信蘭葉

 

花器:陶盤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由盤中極點出枝之插作,有天地之心太極之意,宋張載

認為「天地之性、蓋天命之所流行,賦與萬物而純至善

者」,天地之性是至善的,理念花由極點出枝是要追求

至善之理。赫蕉昂揚之志即是花藝家追求善之表現。

 

因花喻志

 

花材:射干、玫瑰、串錢柳、深山櫻

 

花器:宋冰裂紋蓮蓬碗

 

花型:碗花主使插

 

以仿古十九孔花插之極點為立足點,插作「蓮蓬巢極點

主使插草本為使之花型」,射干為使枝,金串錢柳為從

枝,玫瑰是主花。射干迎風多姿,花葉錯落有致,花型

簡明,條理有序,枝腳整齊,因花喻志,表現人與自然

共創美與善的意念。

 

雍容華貴

 

花材:金竹、紅心芽、倒柏、苔黃楊、芍藥、雲南菊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玫瑰、萬代蘭、小白菊

 

花器:瓷瓶

 

以研二下課程「隆盛理念花七種素心本位」為基礎,做

九種花材應用。隆盛理念花古代常用於宮庭隆盛場面,

而運用奇數花材意義特殊,是有自修、餘韻之意。春來

之際,紅心芽最漂亮的時刻,及時選用,白瓷瓶裡插花,

豐美秀麗的花材,顯得華貴而大氣。

 

節奏之美

 

花材:金竹、倒柏、大理花、一點紅、蔓綠絨葉

 

花器:陶缽

 

花型:主使插

 

陶缽底窄,做為花器插作時,也宜從極點出枝,枝腳應圓

而有力,如碗花之插法,但起把不必如碗花般的緊密。取

金色竹為使枝,柏為從枝佔隅,與蔓綠絨葉作漸層之安排,

成為節奏有力的風格表現,主花大理花紅艷,紅、綠、金

色互映,整體氣氛給人對比中有調和之感。

 

宇宙心

 

花材:海芋、火龍果、射手、黃楊、玫瑰、葉蘭

 

花器:紅碗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理念花為社會期許或理想美之表現,其創作既重文學,

也求其寵意像,依仁游,從理性寓意社教。由瓷碗極點

出枝,極點有太極之意,飽含宇宙哲理,由海芋述說天

地、陰陽、少男、少女、五行……等教理。一盆花,有

最優美、最完整的的插作意義。

 

 

上下相隨

 

花材:苔黃楊、絲柏、電信蘭葉、木瓜百合、線、小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蒼蘭、火龍果

 

花器:瓶

 

花型:理念花

 

應用隆盛理念花七種插的風格,花枝作四方八面的安排,

七為奇數,意含有自修、餘韻之美意,黃楊做使客及從

枝,線為心,木瓜百合於3的位置,有雍容之態。瓶

器器型飽滿,流淌的釉色,更增作品上下相隨的變化與

平衡。

 

智、仁、勇

 

花材:小本杜鵑、楠柏、木瓜葉、椰心、蔥花、線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玫瑰、葉蘭

 

花器:白瓷瓶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有高兀體理念十全的氣勢,主花蔥花、高度七,顯出積極

奮發的精神,八方平衡,枝葉柔中帶剛不生硬,結構上有

「清」的風格,在意念上有「疏」的氣韻,白瓷瓶純淨雅

致,整體風格象徵社會的和諧與智、仁、勇的倫理性格。

 

生活與倫理

 

花材:天堂鳥、斑葉蘭、麒麟草、金魚草、橘小蘭、電信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蘭、六月雪

 

花器:仿古銅鼎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古代的鼎,與生活息息相關,是人們賴以為生的器皿,後成

為國之重器。以鼎為花器,取天堂鳥為主花,高為七,由極

點出枝,為高兀體的花型,突顯高潔,向上提昇的意念,因

物喻志,是它的特點。

 

上簇下蕃

 

花材:芍藥、瑪瑙、袋鼠足、電信蘭、小白菊、芭蕉葉

 

花器:盤

 

花型:極點主使插

 

盤之極點主使插和初級課程「蓮蓬巢極點主使插」有共同

的風格,即為袁宏道《瓶史》中所述「挺露一幹中出,

上簇下蕃」的花型,結構只有主花芍藥,使枝瑪瑙,其

它的花材芭蕉葉是從枝,袋鼠足、小菊等為副花。使枝之

尾部有回心,因此不必插心 ,作品頗為亮麗。

 

社會美

 

花材:芍藥、松、芭蕉、葉蘭、水蠟燭、小楠柏、電信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蘭、玫瑰、黃楊

 

花器:仿古銅瓶

 

花型:理念花

 

松枝節高昂,黃楊呼應,芍藥芬芳幽雅,取香蒲為心,正心

誠意,花材融和無間,表現著人間和諧、秩序,也帶有期盼

社會端正的願望與理想,是理念花重要的表現。

 

新姿

 

花材:垂蕉、柳葉蘭、柏、玫瑰、射干、火燭葉、小菊

 

花器:仿古雙耳冰裂瓶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古典的理念花,在現代花藝家的插作上,由傳統穩健中,

形成了嚮往新穎,形色鮮明,節奏有力的風格表現。仿

古雙耳冰裂瓶中看見垂蕉色彩明麗,精神飽滿,松枝姿

態依舊挺秀,頗有新理念的意味。

 

能動之美

 

花材:六月雪、孤挺花、斑葉蘭、銀鳥、雲南菊、一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

花器:仿古十九孔花插

 

花型:高兀體理念花

 

理念花「理性」的成分特濃,內容比形式重要,以「善」

為出發點,有暗射人格,或解說教義之特性。孤挺花在現

代農業科技發展中,已培養了許多品種與顏色,讓它在十

九孔花插的極點兀立展花容,以人的能動創作理性端莊之

美,即是善因子。

 

與亞里斯多德交心

 

花材:火炬、羊毛松、黃小菊、深山櫻、銀鳥、蔓綠絨葉

 

花器:陶盤

 

花型:高兀體-理念花

 

插花藝術是美的創造,美的欣賞,也是花藝家呈才、呈藝

的美育推廣。理念花以「善」為出發點表現,充滿倫理的

秩序。火炬由陶盤極點高插,作高兀體的表現,以銀鳥、

羊毛松、蔓綠絨葉等構成層次,創作中的愉悅,即是亞里

斯多德認為的「善」即是快樂。